第八十五章 质问

    楚宁看着满脸愤慨的衔玉，眨了眨眼睛：“姑娘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    “大半夜的，你一个招呼都不打，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，我还以为你要背着我把山道上的青果都吃了！”
    衔玉大声说道，言罢又补充道：“搞半天原来是来偷人。”
    楚宁倒是有心提醒她措辞上的不当。
    “你不是厄弥坦……你是谁？！”
    一道低沉的声音却打断了楚宁要出口的话，是那位女子站起了身子，地上的黑色潮水涌向她的身躯，她断掉的双手于那时再次生长而出。
    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朝着楚宁与衔玉走来，音调也逐步拔高，直至尖锐刺耳，直至怒火滔滔。
    “他是阿普萨人最后火种！”
    “他是第七纪元唯一的痕迹！”
    “你怎么敢！
    杀了他！
    ！
    ！”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她背后八根蛛足猛然张开，地面的黑潮朝她涌来，汇集于八足之上，化作一道道利锥，朝楚宁二人爆射而来。
    楚宁不敢托大，赶忙激出周身的灵炎抵御。
    衔玉也挥舞长刀，将袭来的利锥一一斩碎。
    可那些黑色潮水化为利锥之上却裹挟着一股可怕的力量，她的刀刃每与之触及一次，刀身上就以肉眼可见的度浮现出锈迹，同时她体内血气与灵力也以快得惊人的度消散。
    哪怕如今的她已经摸到了七境的门槛，可在这样的攻势下，依然很快露出了疲态。
    “这是什么东西？这么古怪？”
    几乎是出于本能的，她大声朝着楚宁问道。
    “姑娘，你可是镇魔司的巡夜使，这东西是什么还要问我？”
    楚宁大声回应道，相比于衔玉，身负魔躯的他虽然在应对黑潮时拥有天然的优势，但毕竟修为不如对方，此刻亦是相当吃力。
    衔玉一愣，下一刻她的双眼瞪得浑圆。
    “这是黑潮！”
    “她竟然能驱动黑潮，那她岂不是一只衍生……”
    “不，我们的处境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糟糕。”
    楚宁却苦笑着打断了衔玉的话。
    听闻楚宁此言的瞬间，衔玉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。
    从十八岁加入镇魔司开始，这些年她处理过许多魔物，从亚魔种到混血种，甚至也曾带队围捕过一只次生种，而那一次褚州的镇魔府牺牲了包括两位巡夜使在内的二十多人。
    每每想到那个场景，她都觉头皮麻，却不想今日竟然能遇见一位传说中的源初种，她甚至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，还是不幸。
    而就在这时，随着又一道黑潮所化的利锥轰击在她的刀身上，以上等陨铁打造的宝刀已然锈迹斑斑，在又一次攻击下轰然破碎。
    可那道利锥上的力量并未完全倾泻，于那时继续向前，狠狠的刺出了衔玉的肩头，伴随着鲜血迸溅，她的身子被其重重的钉在了地上。
    她的伤口之上，黑色的经络宛如毒蛇一般，朝着四周漫开，以肉眼可见的度侵蚀着她的经脉。
    这就是黑潮的恐怖之处，吞噬一切，污染一切。